王昭君出塞 万里茶路留绝响

    但是，野生的叶子一经神农发现改变命运后即成为茶，而王嫱遭遇一场胡汉和亲之后，成就了一位名垂千古的王昭君。

    昭君入宫

    若把神农发现的茶，用来比喻王昭君悲壮跌宕的人生，再恰当不过了。

    如茶一样翠绿可爱的民女王嫱，其豆蔻年华正好赶上以施茶为礼为风尚的西汉时代。香溪是王昭君故乡秭归的河，河的源头就在神农架。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以茶解之的奇迹，让王昭君铭记于心。王昭君从小就爱与姐妹们为伴，携着竹篮上山采茶，然后将采摘回来的茶进行揉捻和烘焙，制成了茶。公元前36年，汉元帝昭示天下，遍选美女。十七岁的王嫱因天生丽质，通晓文艺，成为秭归有幸入选的大美人。

    王嫱入后宫，得皇上赐字昭君。宫中虽然是锦衣玉食，住的是绮窗朱户，但仍像笼中之鸟池中之鱼一样不自在。更可悲的是，宫廷画师画王昭君像时，居然在她的眼角处画了一颗落泪痣，王昭君的命运从此跌入冰窟。

    携茶入胡

    公元前33年，北方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主动对汉称臣，并请求和亲，以结永久之好。汉元帝不忍用自己女儿去与匈奴和亲，王昭君的命运攸地从冰窟里跳将出来。

    王昭君临行时，汉元帝特别赏给她锦帛二万八千匹，丝絮一万六千斤，当然还有产自汉中大地的茶叶，汉元帝亲自送她出长安十余里。一个如茶一样柔美的女子，在浩荡的车毡宝马簇拥下，告别长安、出潼关、渡黄河、过雁门，历时一年多，于第二年初夏到达塞外漠北。王昭君和家乡的茶叶一起，与胡地匈奴的生活水乳交融，塞外草原上的奶茶，浓缩了胡汉联姻的情谊。为1700年之后形成的茶叶之路，留下了探寻蒙汉人文历史的坐标。

    成就绝响

    今天，我们循着昭君出塞的足迹，来到内蒙古草原。我们重走的这段茶叶之路，其实是与王昭君与匈奴和亲曾走过的那段古驿道相向同行。眼前仿佛呈现出塞外马嘶雁鸣的情景，匈奴单于与王昭君各骑着高头大马，双辔徐行在大漠中。王昭君怀念故乡的表情是那样的安详淡定：她总是不断地回望远去的楚地，不停地思量秭归的山水。天上的云与秭归的云一样洁白，一样飘逸。甚至让我们在这驿路茶道上，又一次看到一千七百多年前，王昭君曾经从马背上跳下来，在胡杨树旁徘徊，呼唤天上的大雁带领她回家去。大雁没有回答她，远走高飞了。王昭君只好失望地抱紧胡杨树哭了一场。当她抬头看到大雁成阵，哀鸣声令昭君柔肠寸断。她取出琵琶，指尖弹出的曲调，像一支支箭射向雁群，幽怨曲调让大雁收了翅膀，掉了下来，成就了“美人落雁”的凄美故事和绝响万古的《出塞曲》。

    乡愁总是如塞外飞雪一样袭来，楚地故乡茶园的那些春色记忆，王昭君总是将它藏掖在麾下，不让它随呼啸的飞雪飘去。

    与茶相融，维系汉胡亲缘

    王昭君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命运后，从此演练成为“留得芳心百媚添”的角色。

    她让荒寂了三百多年的茶叶之路重新复苏起历史的温馨。公元前29年，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和亲嫁入胡地。婚后的第三年，呼韩邪单于逝世。呼韩邪单于与大阏氏的长子雕陶莫皋，继承了单于的职位，依照匈奴的礼俗，王昭君嫁给呼韩邪单于的长子雕陶莫皋。

    王昭君以超人的隐忍，践行着茶一样的命运。茶在园丛中是翠绿可爱的，是青春浪漫的。可是茶终归要经历采摘、萎凋、热炒、蹂躏、烘焙，茶的一生，忍辱求全。王昭君以自己如茶的生命，融和到匈奴文化中去。此后的数十年里，匈奴和汉朝和睦相处，有50多年没有发生战争。

    遵循清代“万里茶路”的行走路线，我们翻过了雁门关，然后进入朔州，再沿杀虎口北行，终于出塞了！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土肥草绿，花开蝶舞，到处牛羊遍野。这条被晋商和蒙族驼队，还有俄罗斯商人趟出来的“万里茶路”，早在两千年前，就被王昭君赴胡和亲的马蹄踩出来了。我们伫立在一座山丘前，仰望山丘顶上那座被青青野草包围的“青冢”。北方朔风强劲，霜染草地，遍地皆白，只有昭君墓地上的草，总是青色的。

    李白在《王昭君》诗中写道：“昭君拂玉鞍，上马蹄红颜。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杜甫也伤感地长叹道：“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尽管历代文人都热情地吟咏王昭君，但是落雁的美丽传说早已定格在她与单于联辔而行的双骑巨型石雕上！我们重走茶叶之路从楚地至呼和浩特，一路走来虽然听不到胡歌与枷声，但是，昭君这片来自楚汉大地的茶叶，仍被蒙古帐房沸腾的牧歌煮成了可口的奶茶，两千多年来仍带着塞外草色的清香，带着经典传奇的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