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读书目》网罗50种中国古典名著
一本名为《不必读书目》的书,今年3月刚刚出版,读过的人并不多,却着实吊足了人们的胃口。据豆瓣网统计,截至记者发稿时,在此书页面点击“读过”或“正在读”的加起来仅为163人,明确表示“想读”的却有1534人。
作者刀尔登,一位草根“隐士”,在《不必读书目》中网罗50种中国古典名著,像《山海经》、《老子》、《论语》、《孟子》、《孙子兵法》、《古文观止》、《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以及李白和王维等人的作品,一一絮叨“不必读”之理,大有蛊惑人们“不读书”之嫌。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该书的“磁力”,很大程度上就是拜“不必读”这三字所赐。这不禁让人纳闷,时下的人们到底有多不想读书?
中国古典名著几被“满门抄斩”
有一类书,刀尔登认为个中“精神”时下的人们早已心领神会,于是大胆特赦“不必读”。《孙子兵法》可谓其一,作者给出的理由是“咱们这里,人人都是兵法家”,他觉得在兵法盛行的社会里,不懂兵法的人,早已把基因还给上帝,彻彻底底绝种了。韩愈的文章入选,则是“他的修辞和文法,后人尽已继承,上过中学的人,当早熟悉了;没理搅三分的手艺,连没上过中学的人也早熟悉了,不用远远地跑到文公那里及门亲炙”,再读只是浪费时间。
另有一类书在刀尔登看来“不必读”,是担心时下的人们钻牛角尖,陷进其中就出不来了。不读《山海经》,因为是书中充斥着“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三脚的鸟、生着翅膀的人、没有头而以两乳当作眼睛的怪物”,弄得不好,要看出古怪来。他就曾发现有人拿《山海经》来力证埃及的金字塔是大禹建的,委实荒谬:“《山海经》有一句‘禹杀相柳,……及以为众帝之台’,又有一句‘相柳之所抵,阙为溪泽’,埃及有金字塔在现在的吉萨,吉萨和溪泽谐音,所以溪泽就是吉萨,相柳就是法老。”对于《红楼梦》,刀尔登满腹的意见不在于该书本身,而在于由此引发的各种奇谈怪论,比如书中的诗竟被今人与多弦理论放在一起研究,又如继“曹学”、“秦学”之后,“姥学”正在建立,他认为“红学”对社会日常生活的入侵走得未免有些远,“学”字泛滥得简直可以赏给你我平庸之辈混口饭吃了。
共计50种中国古典名著被刀尔登挑出了这样那样“不必读”的“刺”,管它是家喻户晓还是童叟皆知。如此一来,世间还有什么可读的书呢?
何必较真“必读”还是“不必读”
“必读书目”一说由来已久。2000年前后,教育部高教司就曾指定“大学生必读书目100本”,教育部《大纲》也曾指定共计40本“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书目”(其中初中必读15本、高中必读15本、初高中共同必读10本)。隔三差五也总有学者、大家竞相推荐必读书目,出版商不遗余力地一版再版必读书目。此番《不必读书目》的出笼多少令人哭笑不得,莫非它迎合了对近年来铺天盖地的“必读”攻势的逆反心理,刻意“反其道而行之”?
然而,细翻该书,似乎“不读书”并非作者的本意,他所言的“不必读”,是说“与其误读,不如不读”。难怪有读者细细听得那些危言耸听的理由之后,惊呼“上当”,因为自己不知不觉深得“不必读”书目的真味,像李白,实乃世俗幻想的代言人;像《儒林外史》,讲了一群失意者的故事,他们怎样活下去,怎样把幻想维持下去。这些“理”甚至会催人迫不及待翻阅原著。
在许多老师看来,“必读”还是“不必读”,人们其实无需太拿它们当回事。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李也说:“公认的必读书目不是没有,比如对于中文系现当代文学方向的学生来说,一些知名作家的代表作品不可不读,像鲁迅的《狂人日记》、巴金的《家》、茅盾的《子夜》、老舍的《骆驼祥子》、曹禺的《雷雨》等。不过在学生那里,一切必读书目都只是参考书目,读不读得看学生自己。”更重要的是,“带着问题读书才最有效率,看看同一个问题作者是怎么想的,自己又是怎样想的,印证、反驳还是补充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没有对话,就像一次性消费,看过就忘了,也无所谓精华和糟粕”。
说到底,如果一个人太过计较读什么样的书能为学习或工作找到捷径,未必能把书读好,反之如果抱着增智求知的态度,读书则总是有益的。
本报记者 范昕 实习生 李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