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茶三分药,冬暖之,夏凉之
文人系世间通人,他原有钟鼎及山林两面,所谓“达则仕,不达则隐”,此仕是儒,此隐则为道。中国文人多“外儒内道”。外儒是读书致仕,经世致用;内道,则多不以老庄哲思直接作为生命之指引,更毋论“齐万物、一得失”之终极解脱,它主要以艺术样态而现,为文人在现实之外开启生命的另一空间,使其在现世困顿中得一寄情之安歇。
此外,中国茶在唐宋虽有一番风貌,典型地成为文人艺术则在明代,明季政治黑暗,文人外不能议论时政,就只能在唯美世界中排遣自己,明代茶书因此尽多对茶物茶事之讲究,却少茶思之拈提。这也使茶艺极尽生活之所能,物不厌其精,行不嫌其美。其高者,固能映现才情;其末者,也就流为逐物迷心之辈。
茶产于自然,成于人文,固成就不同之茶性,饮之,却都可回溯山川。而尽管茶艺中,亦有标举儒家规范者,近世——尤其在台湾,也多有想从中喝出禅味者,但大体而言,道家美学仍是中国茶艺之基点,以茶席契于自然仍是重要的切入,而此切入则又以生活艺术的样貌体现着。
正如中国之园林与文人之山水,中国茶之于生命,更多的是在生活中的寄情,让日常中另有一番天地,它是典型的生活艺术,人以此悠游,不像禅般,直讲翻转生命
正因寄情、悠游,中国茶艺乃不似日本茶道般万缘皆放,独取一味。直抒情性的茶艺,总不拘一格。文人既感时兴怀,触目成文,茶席多的就是自身美感与怀抱的抒发。而文人现实济世之道固常多舛,此抒发乃更多地在放怀,于是啜茶味、品茶香、识茶器、观茶姿乃至以诗、以乐相互酬唱,就成茶席雅事。在此,多的是人世的挥洒、生活的品味,较少修行的锻炼、入道的观照。
修行,不只住山,不只行脚;修行,还可在生活。千利休晚年说茶道,是“烧好水,泡好茶”,是“冬暖之,夏凉之”而已,其实正预示了大道必易,毕竟,能在日常功用中见道,才真好凡圣一如。
但天下凡事都会利弊同在。而人活于世,每天每日都要面对吃喝,那就更要时时学会权衡其中利弊了。
明代著名大医药学家李时珍,他本人就喜好饮茶,年轻时“每有新茗,必至数碗”还要喝到“两腋习习生风”才感觉浑身痛快。他在以几十年苦心完成的192万字医药巨著《本草纲目》当中,这样分析茶之利弊——
“茶苦而寒,阴中之阴,……最能降火。火为百病,火降则上清矣。”若年轻又身强力壮,心肺脾胃常多生虚火,所以此时最宜喝茶。又兼茶有祛解酒食之毒的作用,还能让人不昏不睡神思清爽。
有人之所以由喝茶不当会睡不着觉,就因为茶叶本来和咖啡一样,它先天即有解除困倦和提神之效用。有人类学家认为:过于匆忙、焦虑、紧张的现代社会生活,本身就属于对个体精神的强制囚禁,而人的自身神经传导系统,在诱发幸福感和快感供应方面,又是那样的节俭与吝啬,所以人本能就会渴望借助外在瘾品而逃避“过得太辛苦的自我”。甚至不惜以犯罪和死亡的沉重代价,去换取解除精神重负的哪怕一时短暂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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